近几年,随着AI的热度有增无减,微软亚洲研究院因其源源不断为国内的IT公司输送人才,被冠以AI界“黄埔军校”的称号,备受关注。
“先知”王坚进入阿里,被“封神”;张亚勤进入百度,肩负All in AI的使命;陆奇在百度短暂停留后又“单飞”;李开复创办创新工场,甘当“人师”。
有一个人却始终坚守在微软亚洲研究院,那就是如今微软亚洲研究院第四任院长——洪小文。
弃医从AI
洪小文在IT界的名声,并不如在学术界响亮。
但这并不影响他在AI领域的地位。微软研究院前任院长沈向洋这样评价他,“洪小文在基础研究和产品开发方面有着的丰富经验和高超的管理能力”。
在AI领域,洪小文专注了30年,这份力量源于对AI的热爱,“我这一辈子做事,不做则已,做了就专心把它做好。但首先你一定要对你做的东西喜欢,你可以从里面领略它的美,每天即使遇到挫折也可以看到希望。然后,常常有些小成果也很重要,这样才能让你不断地精益求精。”
他与李开复、陆奇、沈向洋等人是同门师兄弟,师从图灵奖获得者、大名鼎鼎的罗杰·瑞迪教授,手握36项专利发明,也是CMU SPHINX(斯芬克斯)System的联合发明人之一,这一成果被包括微软、苹果在内的许多公司作为商用语音识别系统的基础加以应用。
有意思的是,其实洪小文是弃医才走上AI之路的。1963年,洪小文出生于台北一个普通家庭,从小就是学霸的他,但凡考试均得心应手,初中读的是台北赫赫有名的建国中学。
小时候,由于身体不好,三天两头需要去看病,饱受折磨的洪小文暗暗发誓将来要做一名医生,这像极了大文豪鲁迅因从小为父亲奔走求医而从医的经历。
但是,这个理想很快被现实浇破。据他透露,初中时在一次解刨青蛙的生物课上,看到青蛙浑身哆嗦的洪小文,丝毫不敢碰一下青蛙,更别提解剖了,从那时起,他打消了做医生的念头。
后面的日子,洪小文一心一意埋头读书,最后报考了台湾排名第一的学府里理工科最热门的专业——台湾大学电机系。
1985年毕业时,为了分担家庭负担,洪小文跑去惠普应聘,结果面试官一看他的成绩单立刻甩手拒绝,并甩下一句话,“你成绩这么好,将来肯定是要出国读书的,留不下来。”就这样,他因为成绩优秀被拒之门外,硬生生被“逼着”走学术道路。
很快,他向AI发起进攻,申请了大名鼎鼎的卡内基梅隆大学计算机系攻读博士,导师是语音识别领域的泰斗,图灵奖的获得者罗杰·瑞迪教授,开始AI研究之路。
别开生面的Sphinx
在卡梅隆,洪小文遇到了同门师兄弟李开复、沈向洋、陆奇等人。
大部分时间,洪小文都是衬衫套毛衣,很经典的硅谷打扮,说话有条不紊,给人温和儒雅的感觉,身上丝毫没有草莽气息,跟他的同门师兄李开复很像。
如果你向他提问,他喜欢抛出观点,然后再去论证,很典型的理工科思维。
比如,面对一众同门师兄弟的相继“离巢”,曾有媒体问他是否担心人才流失的问题,他先是抛出“与其说挖角,不如说好的人才有自己的想法,也会选择自己想走的道路”的观点,接着用中国、美国硅谷等多地近20年的人才流失率去作证自己的观点,最后总结,“所以我是觉得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情,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李开复是四人中最早进入卡梅隆的“大师兄”。据李开复回忆,当时他的导师瑞迪教授(Raj Reddy)从美国国防部得到了300万美元的经费,用来做不指定语者、大词库、连续性的语音识别,为此招募了一个团队,包括教授、研究员、语音学家、学生、程序员等,李开复也在名单之中,后来洪小文也加入。
那时候,学界的主流是以专家系统为基础的语音识别系统,瑞迪教授也计划采用这一系统来完成项目,但李开复和洪小文却另有想法,想要探索基于大数据和统计学的语音识别,于是大胆向导师提出建议,幸运的是,导师十分开明,尽管不认可也愿意支持,“我不认同你们,但我支持你们”。
就这样,洪小文和李开复开始了日夜颠倒的探索之路,每天除了想点子,就是编程,“常常会钻到死胡同,遇到bug,当遇到一个难题,陷到里面了,哇,每天废寝忘食。”洪小文后来回忆说。这个Sphinx(斯芬克斯)的语音识别系统横空出世,并被立项为卡梅隆主流。
“成功者是平常人。”后来洪小文常常念叨这句话。
AI“去神话和妖魔化”
一直以来,面对人工智能,一直存在两种论调,一种是以霍金、马斯克为代表的坚持“AI威胁论”,他们认为“人工智能也有可能是人类文明史的终结,除非我们学会如何避免危险。”
另一派是AI拥趸,以李开复、马云、李彦宏、扎克伯格、比尔·盖茨等为代表,力挺AI。于是,微软亚洲研究院、腾讯云、阿里云、百度无人驾驶等应运而生,AI成为风口。
同为AI拥趸,洪小文对AI的态度显得有点异乎寻常的“冷淡”。
多次被问及对AI看法时,洪小文显得很客观、冷静,用一贯的理科思维回答,先是抛出观点,“大家过分地把AI神化的同时也把它妖魔化了。”
接着用人与飞机比速度、金庸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中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剑法作为论据,随之得出结论,“应该是以人驭物,而不是以物驭人。技术就那么一回事,大家有的时候把它吹捧的太过分,我想人还是最聪明。”
他甚至坦言,从不会跟自己的两个女儿聊未来人工智能的世界。
对AI有如此客观的认知,得益于在AI领域近30年的不辍耕耘。从卡梅隆博士毕业后,洪小文跟随李开复的脚步加盟苹果,1995年在师弟黄学东长达2年的“三番四请”之下,终于答应跳槽到微软,谁也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二十几年。
当2004年微软决定在中国建立亚洲研究院时,他再次跟着师兄李开复回国“并肩作战”,那是互联网的泡沫时期,而SARS非典也刚肆虐不久。
“AI很fascinating(迷人)”,洪小文笑言。